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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百九十六章 熙宁十年(2/3)

臣有二事不知,从今以后中书宰辅之选,到底是异论相杂,还是遵从新法中而进?中书之事权又如何收束?”

“诚留待陛下圣断!”

面对王安石这两个问题,第一个从前面检讨自己用人之失,引出以后选拔中书宰执,如何从官员选拔?

后一个则是针对朝野对中书权力过大的批评。

对于王安石抛出这两个问题,官家自不知如何回答。官家虽然亲政十年,但这等难事还是招架不住。

官家当即点了王珪来答。

王珪道:“臣以为当然无论支持还是反对新法,宰执皆以萧规曹随之政为美!”

元绛则道:“臣以为中书之责不在于建明,而在于守成!当选善于守成之臣。”

官家看向了章越,百官亦齐然看向了对方。

章越道:“启陛下,孔子曾言,殷(礼)因于夏礼,有所损益,周(礼)因于殷礼,有所损益。如此继周(礼)者,虽百世,损益亦可知。”

“(周)礼之用,和为贵,故而周礼‘和为贵’,诗经‘思无邪’,乐则‘尽善尽美”,故云兴于诗,立于礼,成于乐。”

“故臣以为为政之道,在于因地制宜,随时上下有所损益。”

章越言毕,百官们纷纷点头,众言称是。

官家面露大喜之色。

王安石亦有所动容。

这诗经可以理解为文化,周礼可以理解为制度。

我华夏文化的源远流长,一脉相承,然而一朝又有一朝差别,甚至每个帝王,宰相都有不同行事风格,因文化制礼乐,其中自然有继承,发展,废除。

基于文化,立下制度,最后以乐相同。令每个生活在华夏的百姓,无论贵贱贫富都能其乐融融,而不是依靠暴力来维系,这就是孔子的理想。

章越继续道:“至于中书之权,大体在于平章参政,细务在于宰属。”

“中书检正,堂后官几乎宰相之手足,不宜再兼任其他差遣,以为收束。”

中书几位检正官如吕嘉问等都有兼其他差遣。

中书是决策机构,宰属为宰相之属不宜再插手行政之事,这既是王安石省细务论大体之道,也是约束中书权力的办法。

所以王安石为了变法时操作方便,常让几个心腹宰属去下面哪里哪里兼差,进行垂直管理,如此就侵吞了下面的事权。

堂中的吕嘉问听了不由脸上一黑,见到不少官员已是纷纷赞许。

官家虽因章越上次改年之事没有站出来支持而有所不满意,但这一次殿上提出二策,着实令他又惊又喜。

王安石则一言不发,这如何约束中书权力是他自己提出来的。

再说身为章越党羽蔡京如今是中书检正。

吕嘉问欲反驳,但又不好明言。

宋朝制度常常有皇帝让心腹重臣兼数个差遣,比如翰林学士兼三司使,或兼群牧使等等,但这确实不是中书宰属的权力。

此刻吕嘉问见识了章越厉害,其他中书检正亦有苦难言,眼睁睁地看着章越一席话赢得了官家和百官一致认同。

……

次日天子开天章阁大宴群臣,以犒劳群臣一年以来的辛劳。

章越身为重臣,自列席在官家之侧。章越不免遥遥地想起,嘉祐七年岁末时,仁宗皇帝也是在此阁之中大宴群臣,并亲自向韩琦祝酒的一幕。

当时也是君臣上下共聚一堂,仁宗皇帝举杯道,天下久已无事,今日之乐,朕与众卿共之……

当年在殿中许多的大臣都已不在了。

仁宗皇帝,韩琦,欧阳修等都已作古。

当时在殿中不得志的王安石,眼下已经二度宣麻拜相,当国近十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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