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我们走在大路上（1/2）
第二天，上工的钟声敲过了三遍，王国鼎才背上锄头懒洋洋地晃到了大队部。
王国鼎平时很积极，常常是第一遍钟声刚落，他就会动身，往往是到场的前几名。
他想，今天他这么晚，人们肯定已经到齐了，不定村支书白向阳还要骂上他几句。
可到了大队外面的打谷场上，四下里看了看，来的人并不多。一些人坐在大树下抽烟，一些人蹲在地上下“狼背猪”。
老百姓们不会下象棋，也不会下军棋，更不知围棋为何物。也不是都不会下，关键是你买不起象棋和军棋。扑克牌呢，到是会打，但现在上面那是四旧，不让打了。群众们除了劳动，就应当背语录。怎么能去打扑克牌呢，消磨革命的意志。
不过，老百姓也有自己的娱乐，他们会在地上划上一些道道，用石头子来下“狼背猪”或“炮打僵人”。
眼看日头已经升起老高了，人还不齐。
大队支书白向阳就骂了起来，日他先人，都睡死过去了？！大帅，今天谁没有来，就扣掉他们的工分，分粮食的时候不要又分少了。
马大帅挺了挺胸膛，白支书，你放心，他们一个也跑不掉。
白向阳知道马大帅一个字也不认识，就又对赤脚医生王爱民，爱民啊，今天的工分还由你来记。不到场的，就打上叉子。
王爱民，好。
就是去上工，王爱民仍背着那个上面写着“为人民服务”的药箱子。
白向阳大手一挥，走，走了。
今天的农活儿是给大豆苗锄草。
走进田里，真的是一派“草盛豆苗稀”的奇特景象。
大家刚干了一阵，人们就纷纷坐在地上休息。
白向阳，起来，起来，再干一会儿再歇。
王爱民的父亲王向上，白支书，干不动啊！天天都是稀汤，哪一顿也没有吃饱过。你听听，谁的肚子不是在乱叫？
白向阳知道村民的生活，谁家不是清汤寡水？谁的脸上不是面带菜色？
没办法，白向阳就没好气地，好，歇一会儿。
王向上拿起插在腰间的旱烟袋，点上一锅抽了两口，豆苗啊豆苗，你看看你，也真不像话。没有大粪熏着你，还有草稞子给你罩着阴凉，你怎么就不长呢？
听了王向上的话，大家都笑了起来。
马大帅一听，觉得王向上的话有些反动，就起身质问道，王向上，你这话反动。
王向上也站起身反问，我怎么反动了？
马大帅，你是我们社会主义的庄稼没有粪，没有化肥，草比庄稼还多。你，你的话不反动？
王向上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，呸，我是和豆苗话哩，碍着你啥事了？谁我们社会主义的庄稼没有粪，没有化肥，草比庄稼还多？让大伙。
大家就，这话不是王向上的，是你马大帅的。
马大帅干瞪眼没办法，因为王向上也是贫农出身。
这时，白向阳站了起来，乡亲们，该干活了。
众人便又随便挥了一会儿锄头，便有人，白支书，放工吧。身上一点劲儿也没有了。
白支书看了看众人脚下锄过的地，猫盖屎一般，杂草根本就没有除根。要不几天，杂草就会再次把豆苗给遮盖起来。
白向阳就，看看你们干的这是啥活儿？丢不丢人？这样干，庄稼怎么能丰收？咱们怎么能吃饱肚子？
王向上，白支书，这是大集体，各地都一样，谁肯下死力去干？
白向阳用指头点了点王向上，早些年，地没有集中起来的时候，你子可是拼了命地干啊！
王向上，那时候，地是一家一户的，谁不好好干？
王爱民一听，忙上前，爹，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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